第二章：猫

看着窗外没有一颗星星的河面，晴原系空将自己的脑袋缩回来，双手正小心翼翼的护着那朵紫色康乃馨。

想起玲子阿姨的话，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对不起母亲的，十指间的康乃馨在隧道的进出里变得五颜六色，自己的鼻子却没有感到一丝花香，真是奇怪。

【资料图】

“我回来了。”

系空将花朵放在母亲照片的案头，双手合十。母亲的笑容也正永远的回应着他，他望着照片心想也该找个时间去看看父母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遵守与父亲的约定，要不然自己也没脸去见父亲了，哪怕母亲再怎么袒护系空，父亲肯定会垮着脸一言不发的等系空自己认错，虽然现在是真的不会说话了。

系空从床下取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它，里面正静静的躺着一个银色的手镯。

手镯的设计很特别，父亲说采取的是卯榫拼接的结构，由一颗凹凸不平的透明圆珠作为花蕊，五颗毫无色泽的菱形宝石则作为它的花瓣，托起它们的圆形托盘看起来并不显眼。

系空向下拨动菱形宝石的边缘，绕着圆珠旋转了一下，圆珠便突然发出微弱的金色亮光，按压圆珠，那道金光陡然变得无比强烈，然后它开始有规律的闪烁起来，就如同SOS灯。他抚摸着镯子感觉着它的光滑，在最大的这颗宝石上有一些“裂痕”一样的痕迹，它们如蜘蛛网般遍布在这颗宝石的里外，把它比作自己的内心的化身也不是不行。

父亲说这个手镯会改变整个世界，而他，晴原系空就是负责作为改变这个世界的起步者。这无疑是一个沉重无比的任务，自己并不是赶鸭子上架的普通人，而是从一出生就被安排好了人生剧本的人。

双亲离世后，自己八岁就不得不为了改变世界而不断努力。他寄宿几处人家，不断学习终于如愿考上了这所极其难考的目标高中，紫藤市第一高级学院。而自己因为有可能会改变世界，他拒绝和任何人建立联系也不加入任何社团，下课就去打工绝不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

在这所听说升学率超过百分百的高中，每个人都早早建立了自己的圈子约定好共同进步，而自己的班主任也更是严格注重每个人的学习，明明是2031年却秉持着1931年战争时期的教育氛围，才高一就让晴原系空他们班陷入了不学习就会失去人生的危机感当中，因此系空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接触他。

有意避开联系和不想联系是两种不同的交际心理，所以即使如此，他也还是有了两位友人。

“喂喂喂，阿空，别趴着睡了，你昨天没睡觉吗？”乙空炀过分的揉着系空的脑袋，但是系空只是保持着双手垂地脸部侧趴的姿势，满脸的疲惫根本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乙空炀是班上的大帅哥，斜刘海并且在日常里打扮时尚，家里是紫藤市的商业龙头，本人也在自家服装公司当模特，气质更不用说，被这样的人把脑袋揉来揉去，换女生还好，但是现在的系空也没能力反抗就是了。

而站在一旁注视两人亲密的女生，是一个留着高马尾，老老实实穿着学生制服的晶川雅子，她说话在害羞或者表达一些正向情绪的时候脑袋就会晃起来或者是左右摇摆起来，脑后的马尾就也跟着晃起来。

她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将晴原系空买来早餐捏在手上，“你这家伙的早餐怎么又是一包压缩饼干，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吧？”

“阿空，你该不会是工作都丢了吧？”乙空炀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按理来说再怎么落魄，这个时代下的物资紧缺也可以买合成食物充饥啊。

“丢了最赚的那一份，毕竟比我更有空的人大有人在嘛。”雅子听着系空那无可奈何的语气，不禁替他担心起了未来。

她突然双手握紧认真的说道：“我会快点学会做饭的，系空你以后就不用担心伙食问题了。”

乙空炀听了这话不禁吐槽：“你这个是什么表白发言吗？”可刚说完，他的脑袋立刻就被敲歪了来。

系空倒是心领了这份好意：“谢了，不过不用麻烦班长，我自己也会料理，只是这两天手头紧罢了。”

雅子停手的时候脸上有些绯红，毕竟对于特殊状况的晴原系空，她的母性心理难免会不自觉的发散，她不清楚系空是怎么靠自己活下来的，孤儿在这种时代下成长是非常不利的，大量需要教化的东西无人引导很容易极端，更何况是小孩子。

“如果你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告诉我们两个啊。炀和我一定会帮你的。”她左偏头右摆脸的遮羞，身后的马尾果不其然荡了起来。

乙空炀也是立刻表示赞同，“我倒是希望你能来我公司谋个职位，这样就衣食无忧了。”

“什么叫你的公司啊，那不是你老爸的吗，虽然说未来也是你继承啦……”

“那就是我的啊。”

炀忽然偏头说道：“今天让我请你吧，以后还我就好”

“我也可以的，而且不用还！”雅子对炀的抢跑一感到生气，说话马上变得脱口而出。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忽然笑了，而晶川雅子在意识到话的本意后，又变得脸红起来，头上的马尾又变的摇来摇去。

面对这两位友人，系空总是觉得有些如梦如幻，过了好一会，他才由衷的说道：“谢谢！”

到了放学，炀必须早早回家因为有司机回来接，而由于路不同，所以系空和雅子只能两个人一起走回去。

“雅子，明天我不能来学校了，我想你替我向炀也说一下。”

雅子见自己罕见的被系空拜托一回，下意识询问起来。

“我有一个重要的约定必须要去做，是与父亲的很久以前的约定，过两天就是赴约的日子了，待会我会向老师说的。”

“我知道了，万事小心啊。”雅子也没有怀疑，反而鼓励了他一下。

刚刚的氛围自己没有说出来这件事，本来他觉得自己消失一两天也没什么，只是总感觉比起一声不吭的消失还是说出来更好吧。

“下周可就要考试了，你可要好好注意学习啊。”

系空马上点头，两个人也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校门......

天空中战斗机正呼啸而过，这是必要的张扬，轻装上阵的哉也与莲子顺着借来的检测装置上的红点不断靠近。

“莲子你对十罪了解多少？”可能是受不了死气沉沉的氛围，哉也先开启了话头。

莲子的双眼如一支利箭般离开仪器，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走在前面的哉也自然注意不到这点变化。

“三十年前兴起的一个组织，此后日益壮大制造了多起国际犯罪，成员构成里除了那些被劫狱出来的有头有脸的死刑犯甚至还有外星人在中操控。”

“嗯，而近几年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又用同样的手法唤醒怪兽制造混乱，这一次紫林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紫藤市的股价也会暴跌吧？”

“那确实呢，前辈有投资什么或者搞什么副业吗？”

“小时候喜欢一些花花草草，长大了也当过搬运工，之后就去当飞行员了，副业的话应该是去当私人飞机的驾驶员了，毕竟人工智能被十罪攻击后，人类也开始变得有些不信任新科技了呢。”

莲子听着哉也的话有些失神，这些事情都在他们的人生轨迹上发生过，她失去的少但是有的人失去的多，十罪这样一个草菅人命的组织，从人的方方面面制造出混乱，几乎每一列都进入了教科书，历史书都快变成了十罪的自传了。

莲子想继续走但是头却被哉也的手背拦了下来，她疑惑的抬起头，却发现眼前已经是悬崖绝壁，而显示器显示目标就在前面。

晴原系空挂在紫林山上，他擦掉汗，抬起自己的双眼同样看到了那妖娆四散照亮夜空的白光，由于是背光面，崖壁反而成为了最好的避身处。

眼下这一切正如父亲说的一样，灾厄从天空降下，世界的黑暗披露，唯一的光也将被送入凡间。

“终于被发现了吗？”注意到有灯光向下猛的划过他，系空立刻警惕起来，他带的背包里装着一些必须的逃生用物品、少量的食物以及一位重要的伙伴，左手带着手镯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为他照路，而另一只手的登山镐也被他死死钉在墙中。

不过背后追击过来的神木哉也和水泪莲子看着远处的系空却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这个距离使用武器不一定能够击中对方，当下的选择也只能是判断系空的登路点了。

两人交换眼神，兵分两路。地图上并没有记录这里有一个可以攀登的景点，也就是说有一条暗道可以进入谷底，不过终点应该不多，两个人边跑边在对讲机中交换自己的猜测。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对异科的人，不过熟读相关法律的系空并没有放在心上，对方携带的只能是电击枪，是不可能对他身上的防电材质衣服有效的。踩点紫林山已经数回的系空右手全力一个猛拉终于摸到了自己前两天插上去的黑杆，一个助力他也爬上了这座山的天然岩洞中，一个废弃的人造阶梯赫然来到映入眼帘。可能也没人会想到悬崖半壁里藏着这么一个地方吧，不过现在还不能松懈，两人如果包夹过来自己做的一切都会崩溃一亏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会白费，人类的未来也会走入深渊，为此他只能不择手段了。

从阶梯中探出头来，地面上漆黑的夜空依旧如白天似的闪耀，他刚想走两步，眼睛里望不到尽头树林居然倾斜起来，紧接着他抓着地皮想维持自己的身形。

“是地底那家伙醒过来了吗？”

自己明明离那家伙的距离很远了，可怪兽苏醒过来的地动山摇还是那么恐怖，系空稳住身形后立刻向山顶跑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震动，另一边的莲子都不好受，组织也是立刻通过耳机让全体撤退，这种情况，恐怕也在对方的算计内吧，哉也不禁冷笑，自己明明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就开始打退堂鼓也太不像话了。

“莲子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现在不捉住十罪的人，未来只会有更多人会死去，一起上吧！”

“气氛烘托到这，我是想撤都不能撤了啊。”

面对莲子在耳机里坏氛围的发言，哉也不禁笑出了声，真是个不坦率的后辈啊。

系空打开背包将伙伴请了出来，背包里钻出一对白色的三角形耳朵紧接着黑色的脑袋也探了出来，它爬了出来后扭过头用绿色的眼睛恶狠狠的注视着它的仆人系空，面对着这只不饶人的猫系空只能请求它在这片森林里自由行动，虽然不好解释但是这只猫确确实实可以听得懂系空的话，只见它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然后随便找了一个方向优雅的离开了，时不时它会用爪子挠一挠系空刚刚启动的信号加强器。

而面对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两个红点哉也和莲子也只好分头行动了。